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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全網黑的影帝(1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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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全網黑的影帝(18)

藝人虐我萬千遍, 我待藝人如初戀,李哥就是這句話的精準代言人。

哪怕白裕這般地威脅他了,他還是得在第一時間幫白裕處理問題。

比如,白裕的代言合同。

好不容易簽了合同, 選好了時間去拍廣告後, 李哥還得找人幫白裕造勢, 避免這個消息出現的時候對他的粉絲打擊太大。

雖然這樣收效甚微吧。

李哥看著剛剛在某乎出現的帖子, 關於某b姓演員可能接母嬰代言的傳言,剛發出去就被一群白裕粉絲非白裕粉絲群嘲。

【不是吧不是吧,就因為他上了一檔親子綜藝, 現在幻想接母嬰代言的都出來了?這都是什麽牛鬼蛇神?】

【心疼某白了, 真的, 這麽離譜的傳聞我還是第一次聽說。】

【不信謠不傳謠, 眾所周知, 他身上也就三個代言,每個代言都屬於一般人買不起的奢侈品牌, 誰會信啊?】

【這是想拉低白裕的神格嗎?我笑了:)】

【雖然我很喜歡啾啾, 但我還是要說, 不可能的, 白裕那個註重臉面的男人, 不會這麽做的。】

李哥嘆氣, 可是他就是這麽做了啊,誰敢想呢?

等李哥再一次刷新, 整個界面都被舉報沒了,李哥不由得擡頭, 瞥了眼這個傳真消息都沒人信的影帝。

對方正在和自己家的小朋友,玩拼積木。

也不算積木, 是在拼模型,白裕買了小車模型,然後全部倒在地上,跟啾啾一起拼,鍛煉自我修養。

當然,主要也是想和小朋友玩。

啾啾是小系統,記東西本來就比一般的小朋友快,對玩這種拼裝也還算擅長,能一邊找到需要的板塊,一邊小心地堆進去。

相比起有耐心的小朋友,他的爸爸就表現得沒那麽有耐心了。

天賦點沒有點在這裏,沒辦法。

白裕淡定地又將一塊積木拼錯後,轉移話題:“要不要吃點東西?”

啾啾搖搖頭,認真對比自己手上兩塊十分相似的積木,義正言辭:“啾啾要拼完的。”

說是給小朋友鍛煉耐心,到最後小朋友沈浸式玩拼裝了,爸爸反倒無聊起來。

當然啦,這種無聊主要表現在不能給小朋友提供助力上,而不是真的無聊,和啾啾在一起,白裕怎麽會無聊呢?

他單手撐著膝蓋,仔細認真地看著小朋友拼,幹脆也不搗亂了,就是時不時跟小朋友說話。

“這也是你上一任宿主教你的?”

啾啾搖搖頭:“啾啾自己喜歡玩的。”

白裕頓了下,挑眉:“那他教你什麽了?”

啾啾想了想,雙眼一亮:“下棋!啾啾下棋超厲害哦!”

白裕:“……”

可以,他不會。

白裕垂下眼瞼,覺得自己需要找出一項啾啾感興趣的活動,來教啾啾。

他思考再三,遲疑地看向啾啾:“你喜歡演戲嗎?”

小朋友將手中拼好的一部分放下來,歪著腦袋看向白裕:“啾啾沒有試過,啾啾不會。”

沒關系!

白裕心想,他可以讓小朋友愛上演戲的!

白裕正經道:“我教你,很好玩的,也很實用。”

他睜眼說瞎話:“等你學會了,你就可以在下一個世界套路你的宿主了。”

啾啾瞬間就感興趣起來,他跪坐起來,趴到白裕的身上,聲音特別高興:“真的嗎?啾啾可以怎麽套路宿主呀?”

雖然只經歷了兩個宿主,但小朋友也發現了,宿主不配合真的好難完成逆襲哦,小朋友雖然厲害,但是能有宿主幫忙,啾啾也輕松很多啦。

——並不知道主神界的宿主完成任務都是按年,月做單位的啾啾陷入苦惱,覺得自己速度實在是太慢了。

白裕也沒有對比,他有限的資料庫只知道啾啾的時限是三個月,所以在他看來,提前兩個月完成任務,只能算是勉強合格,卡著最後一天完成任務,那種就是非常拉垮了。

父子倆在這一刻達到統一,都覺得速度還是要越來越快才算好的。

所以白裕給啾啾畫大餅:“比如,學哭戲,以後啾啾想哭就哭,還能哭得特別可憐,讓以後的宿主心甘情願地聽啾啾的話。”

這個對小朋友來說誘惑力不算大,啾啾本來就超會哭的呀。

白裕繼續舉例:“比如,讓你變得更帥,更靠譜,忽悠那些不聽話的宿主相信你。”

小朋友心動了。

小朋友揚起小臉,巴巴地看著爸爸:“爸爸,啾啾想學!”

可以,教!

白爸爸被小朋友俘虜,甚至想將自己學過的知識點全都塞到啾啾腦袋裏。

給小朋友武裝到牙齒!

白爸爸暈暈乎乎地,抱著小寶貝幹脆開始看電影,給小朋友幽默風趣地說一些知識點去了。

因為是能讓自己變帥變厲害的招數,小朋友學得很認真,父子倆其樂融融的。

李哥在一旁看著,控制輿論,以及幫白裕洗白,忙得不可開交,偶然看見父子倆悠哉游哉的樣子,簡直想辭職的心都有了!

冷靜,冷靜,這都是搖錢樹!

李哥深呼吸一口氣,楞是等著白裕給小朋友下課休息十分鐘了,才上前找白裕匯報情況。

“據說已經對相雲進行拘留了,我這邊剛發了通告出去,陳莉莉那邊似乎發了長微博在道歉,你要看看嗎?”

“不用。”白裕想都不想就搖頭,“你自己處理就行。”

想來無非就是一些不知情,不知道,對不起一類的推脫,真話有,但含糊不清多,白裕並不會在意。

他現在只想要啾啾的進度條早日走完。

李哥有些驚訝白裕這般無欲無求,但這樣也好,白裕不心軟,他也可以爭取更大的利益了。

他斟酌了下,繼續道:“是這樣的,我想,等不久後,廣告拍完了,第二期的綜藝上的時候,再把你和你兒子要一起接代言的消息官宣,主要是……”

“這麽久?”無欲無求且毫不心軟的白影帝眉頭一皺,不是特別高興,“制作周期這麽長,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?”

“早官宣,規避風險。”

李哥:“……”

fine,還是他認識的事逼白裕。

李哥幹脆轉移話題:“相雲暫時被拘留了,他家的小朋友沒人照顧了,公司那邊秉持著人性化的想法,想讓你幫忙帶帶。”

白裕忍不住脫口而出:“憑什麽?”

話音未落,去廚房找水果的啾啾神出鬼沒地出現,大眼睛眨巴眨巴的:“小朋友要來和啾啾玩嗎?是不是鮎魚哥哥呀?”

啾啾進一步問:“能讓卿卿姐姐也來玩嗎?”

白裕很想說不可以,但是顯然,他兒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。

李哥也沒有給。

李哥仗著有小朋友撐腰,直接打電話讓人將小朋友送了過來。

他甚至還得寸進尺地問白裕:“聯系對方父親了嗎?公司就是想,既然你能聯系對方父親,那孩子交給你是最合適的,白裕,白哥,你就當日行一善好了。”

白裕:“……”

最終,白哥還是擔下了這個重擔。

白裕努力調整自己的表情,爭取不要被小朋友發現,不過小朋友或許是太想和同齡人玩了,完全沒有註意到白裕的小表情。

爸爸很悲傷QAQ!

小朋友的情誼總是建立得很快,哪怕只是短短一周的相處,啾啾還是惦記了很久。

在聽到他們馬上就要到他家玩的時候,啾啾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果子,啪嗒啪嗒地爬上樓去,給小夥伴們翻找自己的玩具。

一個小朋友是來,兩個小朋友也是來,白裕幹脆一不做二不休,將剩下的幾個小朋友都請了過來。

然後聯系上相念裕的親生父親,希望對方能盡快過來把自己的孩子接走。

期間,他還和啾啾一起,將啾啾翻找出來的玩具一一擺放好,“很喜歡哥哥姐姐們?”

啾啾點點小腦袋:“喜歡!”

或許是一個小朋友總會顯得很孤單,啾啾很喜歡這種和同齡人一起玩樂的感覺。

但白裕卻會想到更深的一層。

啾啾是一個長不大的小朋友,現在和這些哥哥姐姐建立了深厚的友情,那以後呢?

以後這些都會長大的普通小孩總會長大,他們的思想,他們的身高,他們的三觀都會飛速的成長,他們不再成為啾啾的同齡玩伴,他們成了啾啾的大哥哥大姐姐,叔叔姨姨,甚至是爺爺奶奶。

到了那個時候,啾啾會不會感到難過?

白裕不確定。

他溫聲問孩子:“之前和秦執一起做任務的時候,啾啾沒有和這些哥哥姐姐玩過嗎?”

小朋友幾乎不需要思考,就搖起了頭。

他沒有怎麽和同齡人相處,因為爸爸總會帶著啾啾一起出去玩,啾啾不覺得寂寞,也不覺得孤單,甚至不知道,他可以和同齡的孩子一起玩。

白裕心口一沈,仿佛被一個硬物硌在心口,不上不下。

他能理解啾啾為什麽喜歡和同齡人玩,啾啾和爸爸一起,承擔的是被保護的角色,但和同齡人一起,他就是那個可以保護的角色。

不一樣的。

而且,小朋友的思考方式,也是不一樣的。

白裕思考了很多,但現實不過一瞬間。

他沒有繼續詢問,他已經找到了答案。

或許,他不能讓啾啾未來都一直開心,但他可以在他的世界裏,讓小朋友不用面對這個殘忍的事實。

自己的朋友都會慢慢長大,慢慢遠離自己。

白裕垂眸,站起身,又去掏啊掏的,摸出來了各種團體玩具,什麽狼人殺,飛行器,大富翁,並遞到啾啾手上,語氣懶散:“這才是猛男該玩的游戲,去,擺上。”

啾啾抱著爸爸遞過來的一堆游戲,懵懂的小表情上出現了“你好厲害”的誇讚。

白裕心底喜滋滋的。

啾啾準備的時間裏,還去換了一身很好看的衣服,白裕猶豫了幾秒,還是在客廳的角落架起了相機,隨時開啟錄像。

第一個到達白裕家的,是莫風和和他閨女莫矜卿。

還沒開機,莫風和現在跟無業游民似的,天天在家照顧閨女,聽說啾啾邀請自己家小朋友過來玩的時候,激動得不行,給閨女套上一件衣服就往上走。

照顧幼崽這種事,還是交給白裕吧!

其實也不怎麽需要照顧。

莫矜卿進到白裕家的客廳,就自發地去尋找啾啾的身影,清脆的奶音大聲呼喚著啾啾。

“啾啾!”

啾啾聞聲擡頭,也從地毯上爬起來,臉上洋溢著笑容:“卿卿姐姐!”

小朋友張開雙手和莫矜卿擁抱了一下,莫矜卿還特別不矜持地親了啾啾一大口。

白裕硬生生停住自己腳步,幹巴巴地和莫風和表達不滿:“你閨女多大了,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?”

莫風和莫名其妙:“你兒子才三歲,親一下怎麽了?你看我家卿卿就從來不去親季家的那個小朋友。”

再帥都不亂親的!

白裕哽住,像是在說服自己:“三歲也是男孩,不能這麽親密,容易……”

話音未落,另一個很外向的男孩季濤也過來了。

他家爸媽都有活動,是由家裏的爺爺送過來的,小朋友是最自來熟的,一進白裕家的家門就開始瘋狂奔跑,到處找啾啾。

“啾啾,啾啾!弟弟你在哪?濤濤哥哥來帶你打怪獸了!”

啾啾也擡頭,情緒依舊飽滿:“啾啾在這裏!卿卿姐姐也在哦!”

季濤一頓,撇撇嘴,還是大步跑到啾啾身邊,緊緊地抱了抱弟弟,給了弟弟一個響亮的親親。

莫風和說“風涼話”:“喏,我女兒很有分寸的好嗎?”

白裕:“……”

現在的小朋友,嘖!

啾啾小朋友也不給爸爸面子,主動親了哥哥姐姐,笑容甜滋滋的。

他拉著兩個哥哥姐姐一起踩到地毯上,給他們介紹自己的玩具。

“這個是,飛行棋!”啾啾指著那一小盒東西和地圖,語氣非常成熟,“爸爸說啦,這才是猛男該玩的東西。”

“真的?”濤濤睜大眼睛,提議,“那等人齊了我們就玩這個,輸了的人……”

濤濤思索片刻,“就玩大冒險吧!”

莫矜卿點頭:“可以,不過不能是太難的,不能難為對方。”

“那當然了,我們可以先將大冒險的內容寫下來,到時候直接抽!”濤濤說完,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啾啾,“怎麽樣怎麽樣?”

小朋友抿抿嘴,抿出一個若隱若現的小酒窩:“好呀,啾啾去拿紙和筆!”

說著,啾啾轉身穿上鞋,往樓上去找紙筆。

他們家的紙筆都在爸爸的書房裏,小朋友輕車熟路地略過各種重要文件,摸出卡紙和彩筆,抱著搖搖晃晃地跑下樓。

就他上樓的這一小會兒,相念裕和沈楠也到了,四個小朋友將飛行器的地圖鋪好,小飛機也架好,等著啾啾下來。

啾啾笑瞇瞇地遞上盒子,認真問:“誰寫字好看呀?”

幾個小朋友面面相覷,最終還是莫矜卿接下了這個重任。

“要學狗叫,學小狗叫!”季濤第一個舉手提意見。

啾啾想這個提議不過分,於是投了讚成票。

接著,楠楠也摸摸下巴,“我們可以表演才藝?唱歌跳舞什麽的。”

“也可以,”莫矜卿接話,“可以做鬼臉,拍下來的那種。”

啾啾聽著哥哥姐姐們的建議,也絞盡腦汁地編出一個建議。

“講,講笑話!”

小朋友其實跟秦執一起的時候,看過不少秦執被迫的大冒險,但他覺得那些都不適合小朋友玩,所以沒有說出來。

幾個小朋友談論著各種懲罰,甚至還有做一份食物給爸爸們吃,要爸爸們說出我愛寶寶什麽的。

等小朋友們將這些紙條寫好後,大人們也找到了屬於自己能做的活動——燒烤。

由白裕牽頭,沈越和莫風和參與,李哥被迫參與,四個大人守在燒烤架旁邊,任勞任怨地給小朋友們烤燒烤。

相雲最近有了麻煩,相念裕的事他們或多或少也都有了些消息,這時候聚在一起,除了說自己的事業,也就只有談論彼此都知道的八卦了。

莫風和直接跟白裕擠眉弄眼:“我聽說鮎魚哥哥要在你家睡?是和啾啾弟弟一起睡嗎?”

“什麽?”沈越驚訝,不過他沒有深入八卦,而是開玩笑道,“我家楠楠想和啾啾一起睡好久了,要不安排一下?”

莫風和哼笑:“男女有別呢,咱們白哥註重著的。”

沈越忍笑,不過倒是挺讚同的。

和莫風和大大咧咧自己女兒也很有主意不同,他家楠楠比較內向,沈越更加關註小閨女,對這種讓孩子認識自己性別的事也很敏感,沒有繼續拿這個和白裕調笑。

白裕黑著臉,多解釋了一句:“游宿馬上就來。”

莫風和一楞,“真是他啊?”

沈越也倍感意外,這個人名說熟悉也不是特別熟悉,但是娛樂圈的人基本都聽說過對方的名字。

可是,正因為如此,才更加疑惑。

相雲和對方名字放在一起,簡直就像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,毫無可能。

白裕沒有多解釋,而是道:“他能力大著呢。”

本來白裕還不理解,為什麽一向行程監管得十分嚴密,周圍還跟著不少保鏢的他,也會被相雲鉆到空子。

不過等白裕知道了劇情後,隱隱也知道了為什麽。

就看這一次,對方的系統還能不能救他了。

白裕思緒萬千,動作倒是不慢,烤了幾塊牛肉,放到小盤子裏,準備去獻殷勤了。

他對兩位同行頷首:“我去給啾啾加餐,兩位自便。”

沈莫:“……”

可以,不就是要卷嗎?他們這就過來!

兩人也不糾結八卦了,端著盤子就要跟著白裕一起進去。

他們踏入客廳的時候,恰好看見啾啾爬起來,啾啾抱著白裕的大腿,仰著白凈的小臉,眼睛亮亮的。

“爸爸,啾啾是不是爸爸最愛的寶貝?”

白裕一楞,臉皮稍薄地微微紅了些,不過還是第一時間點頭:“是,怎麽?”

啾啾不好意思地眨眨眼,小聲道:“那,那你說一遍呀~”

啾啾一本正經帶著笑道:“啾啾想聽~”

小朋友撒嬌欸!

白裕咳嗽了好幾聲,很是拘束窘迫,但是,但是小朋友想聽欸!

他卷長的睫毛瘋狂顫動,喉結上下翻滾了幾下,半蹲下來,看著小朋友的眼睛,很鄭重地說:“你是我最愛的寶貝。”

啾啾小手捂住眼睛,害羞但笑容擴大:“謝謝爸爸!”

白裕:“?”

他家小朋友已經小跑著回了隊伍,和哥哥姐姐們炫耀自己完成任務了!

白裕沈默兩秒,哭笑不得。

好家夥,把他爸爸當成工具人了?

但不可否認,白裕從說出這句話後,好像開啟了什麽開關,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的,不能逗小寶貝開心。

五個小朋友玩飛行棋累了,又一起趴在桌上畫畫,下五子棋,唯一不變的就是他們一直在抽大冒險。

偶爾會看見一個小朋友啪嗒啪嗒地跑到家長身邊,大聲宣布自己對家長的喜歡,偶爾又能享受到小朋友害羞但是很堅定的親親,玩得超級盡興。

就在小朋友們一起頭挨著頭,準備再玩一局再去看電影的時候,相念裕的爸爸到了。

他第一次到白裕家,被白裕邀請進來的時候,還有些詫異。

不過對方話少,也很少表達自己,沈默地跟在白裕身邊,往裏走。

“喏,你兒子,你做親子鑒定了吧?”雖然是問話,但語氣顯然十分肯定。

白裕相信,若是沒有做親子鑒定,對方不會屈尊過來的。

游宿點頭,“我來接他回去。”

白裕驚訝:“不培養下感情?”

游宿眉頭輕輕皺了起來。

培養感情……?

他甚至有些不解地扭頭看向白裕,顯然也不是很相信,這句話會是從白裕嘴裏出來的。

白裕沒感受到,或者假裝沒感受到。

他遙遙指了下自己家的小朋友,眉宇間滿是意滿:“我兒子,你看,多活潑,可愛吧?”

白裕感慨:“我家啾啾就是離不開我,玩個游戲都要時不時地溜過來親我說喜歡我,真是一種甜蜜的煩惱。”

游宿:“……”

他欲言又止地張張嘴,最終還是安靜地閉上,不給白裕過多炫耀的機會。

但白裕顯然不會就這麽死心。

他繼續跟游宿炫耀道:“我兒子和你兒子玩得挺好,你不知道我為什麽聯系你吧,因為我兒子求到我這來了。”

游宿面色不變,“你兒子知道你話這麽多嗎?”

白裕冷笑一聲:“你兒子怕是連抱你都不敢吧?”

游宿:“……”

游宿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。

說實話,在接到白裕的郵箱時,他一度還懷疑過是惡搞,或者白裕被盜號了。

哪怕他去調查了,知道相念裕就是自己兒子,也沒有太多的感受。

他把全部的感情逗投入到了事業中,很難對一個生命負責。

過來,也不過是給孩子一個交代而已,畢竟孩子另一個父親估計馬上就要進去了。

所以,最開始,他對白裕的這些炫耀,表現得十分的淡然,甚至不解。

曾經他以為白裕和他是一類人,雖然白裕還在奢求感情,但最終他總會和自己走的道路殊途同歸。

可現在……

啾啾玩游戲也沒有忘記爸爸的,他會時不時地扭頭觀察爸爸在哪裏。

如果在他的視野中看不見白裕,那他就不會繼續玩鬧,而是去找白裕,直到白裕再度出現在他的視野中。

或許也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。

小朋友這一次也是,像是設定好一樣,開始探頭找爸爸。

他看見爸爸和一個跟他差不多身量的叔叔走在一起,自己的爸爸更加修長,身形也有種貴公子的自然。

小朋友暗暗比較,開心得不行。

以後的啾啾是不是也這麽好看呀?

小朋友想著,沒忍住,用大冒險的借口,抱著小卡片去找爸爸了。

白裕也一直關註著小朋友的,他在小朋友奔過來的瞬間救張開手半蹲下,成功在啾啾撞到懷裏的瞬間,把小朋友一舉抱起來。

啾啾坐在爸爸的臂彎裏,隱隱註意到旁邊叔叔的視線,不好意思地將小腦袋埋在爸爸的肩膀裏。

白裕輕聲問:“怎麽?”

他沒註意到,自己和小朋友說話時,聲音是多麽的溫柔。

小朋友也沒註意到,那個冷冰冰兇巴巴的爸爸仿佛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,啾啾只記得爸爸超級帥對啾啾超級好。

他蹭蹭白裕,聲音黏糊糊的:“想,想你啦!”

白裕哦了一聲,冷酷無情:“卡片,給我看看?”

啾啾眨巴眨巴眼睛,巴巴地將卡片遞上去,有些心虛。

因為小朋友完全沒有註意到自己抽了什麽樣的卡片,就是突然想要爸爸抱了,所以過來了。

白裕凝神看著卡片上的幾個字:學狗叫。

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小朋友,小鵬與雙手捂住眼睛,只從指縫裏透露出一絲小表情,忐忑地看向爸爸。

白裕輕挑眉頭:“親親爸爸,說最喜歡爸爸了?”

啾啾緩緩睜大了眼睛,嘴硬:“啾啾想,想親爸爸啦!不是大冒險!”

小朋友顯然沒意識到自己被爸爸套路,只是隱隱想到他們好像沒有這麽一張卡片,又不敢肯定。

管他呢,啾啾想親~

啾啾抱著爸爸的腦袋,大大地親了一口,聲音軟乎乎的:“啾啾,最喜歡爸爸啦!”

白裕忍笑,沒忍住,慢悠悠地將自己手中的卡片翻開,“啾啾,爸爸撒了個小謊。”

小朋友探頭,一眼就看見上面的學狗叫三個字,那眼睛瞪得更圓了:“學,學狗叫?”

啾啾茫然地接過小卡片,不解地看了好幾遍,沒懂爸爸為什麽要騙他。

他鼓著腮幫子,有一點點生氣了。

爸爸卻不緊不慢地開始哄崽:“原來啾啾是真的想我了,爸爸好高興。”

就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般,小朋友鼓起來的腮幫子也緩緩降下去,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捂著眼睛,過了幾秒又捂住爸爸的眼睛,語氣認真:“啾啾一直都很想爸爸哦。”

白裕頓了兩秒,輕輕地嗯了一聲。

他的回應讓小朋友彎起了漂亮的眼睛,沒忍住抱住爸爸的脖子,不願意下來。

他年輕力壯的爸爸也舍不得將小寶貝放下,幹脆抱著小寶貝,招待著游宿往裏走。

從剛剛就看著父子倆和諧一幕的游宿隱隱有些羨慕起來。

或許,白裕確實和他不太一樣。

游宿想著,看向不遠處的孩子堆中,那個依舊靦腆笑著的男孩,若有所思起來。

……

“小鮎魚,你爸爸好霸氣哦!”濤濤湊到鮎魚旁邊,眼睛轉悠轉悠的,看著那個穿風衣落座的大人,滿滿的羨慕,“我爸爸太瘦了,還不高,一點都不霸氣。”

相念裕稍稍紅了紅臉,聲音小小的:“我,我也不知道是,是不是……”

他垂頭喪氣,擔憂這麽優秀的爸爸會不喜歡他,不喜歡他爸爸。

啾啾搖搖頭,給相念裕勇氣:“不會呀,鮎魚哥哥超好的,他肯定也超喜歡鮎魚哥哥的!”

相念裕現在唯啾啾馬首是瞻,只要是啾啾說的,他都能感受到勇氣。

這個消息也是啾啾告訴他的。

剛剛被爸爸抱著走的時候,小朋友緩過神來了,蹭著爸爸的肩膀,好奇地看向旁邊的叔叔,問爸爸:“爸爸,這個帥叔叔是誰呀?”

白爸爸還故意問:“帥叔叔?有我帥?”

啾啾瘋狂搖頭:“爸爸最帥!”

白裕心滿意足,這才給啾啾說,對方是相念裕的另一個父親。

啾啾也成功將劇本裏的游宿和現實裏的游宿對上人。

果然有霸道總裁的感覺,應該會是一個好爸爸吧?

啾啾不確定地想著,然後就掙紮著要下來,給鮎魚哥哥報喜去了。

之後,就是幾個小朋友團在一起,給鮎魚出主意,如何讓鮎魚的爸爸認他,和他好好相處。

那個叔叔太有距離感,別說是害羞敏感的相念裕,就是膽大的濤濤和討喜的啾啾,都不是特別敢上前去攀談。

還好,白裕和對方勢均力敵的樣子,讓小朋友鼓起了勇氣,也能給相念裕出主意了。

“要不,我們玩大冒險,讓鮎魚哥哥去給那個叔叔,親一個吧?”啾啾努力想辦法。

“不好不好,要是叔叔不喜歡親親呢?”莫矜卿搖搖頭,成熟地否定了啾啾的提議。

啾啾苦惱不已,他不明白,這世間竟然還有不喜歡親親的爸爸嗎?

他的爸爸都超喜歡啾啾親親的!

小朋友繼續出主意:“讓,讓鮎魚哥哥去邀請叔叔一起玩飛行器吧!”

這個……

幾個小朋友相互對視一眼,覺得可以。

濤濤第一個響應:“我找李叔叔,我們都讓大人過來和我們一起玩,看看這個叔叔壞不壞!”

“不壞的,”相念裕小聲道,“他願意要鮎魚,應該不是壞爸爸吧?”

小朋友底線很低,甚至覺得父親兇一點也是好的,這樣以後他就不會隨便被爸爸打了。

或許是有了啾啾之前的鋪墊,相念裕對游宿,有著不少的濾鏡。

啾啾已經從爸爸那吸取教訓,不能總覺得劇情是對的了,所以他看鮎魚哥哥滿懷希望的樣子,也有些愧疚。

是啾啾說得太堅定了,啾啾要幫鮎魚哥哥!

小朋友雄赳赳氣昂昂地爬起來,把這個將家長叫過來的活兒攬到了自己身上。

他穿著小拖鞋,跑到沙發後面,用清脆的聲音,大聲說著自己的訴求:“爸爸和叔叔們,忙不忙呀?”

小朋友有些心虛,所以聲音漸漸變小,簡直是中氣不足的典範。

還好,這裏面有一個捧場的爸爸。

“不忙。”不管忙不忙,在白裕這裏,都是不忙!

別的叔叔們欲言又止,啾啾低著小腦袋,聲音小小的:“啾啾和哥哥姐姐們想,想和叔叔爸爸們一起,玩,玩飛行棋。”

小朋友乖乖補上請求:“好不好呀?”

雖是問話,但小朋友是有目的的,一雙漂亮的眼睛開始懇求爸爸。

爸爸還能說不好嗎?

肯定不能呀。

哪怕不想玩的游宿都被白裕壓著過去了。

美名其曰:和孩子相處感情。

游宿面無表情地坐在相念裕旁邊,他能感受到這個孩子的緊張和無措,甚至有一絲的害怕,和……期待?

這種情感讓游宿好奇,他也願意出聲,跟小孩兒試著交流:“會玩飛行器?”

相念裕脊背挺直,不住地點頭:“會!”

游宿嗯了一聲,“我不太會。”

相念裕一楞,下意識地擡頭,他新上任的父親也隨之低下頭,撞了個照面。

相念裕緊張地捏住衣角,磕磕巴巴地:“那,那鮎魚教你?”

游宿思考了兩秒,學著白裕,點頭:“好,麻煩你了。”

相念裕羞澀地笑了一下,聲音很輕:“不客氣的。”

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有用,不由得輕輕地,抿了下唇,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。

而牽頭大師啾啾,則非常關註地盯著鮎魚哥哥和他爸爸的發展,眼睛一眨不眨的,連投骰子都走神了。

“看什麽呢?”白裕不悅地扭過小朋友的腦袋,語氣加重,“不是要和爸爸玩?”

啾啾:“噢噢,啾啾來啦!”

小朋友放心地低頭,小肉手抱著骰子往上拋,掉下來一個一點。

小朋友垂頭喪氣:“爸爸,啾啾又沒飛起來。”

白裕揉揉崽頭,安撫道:“再接再厲。”

小朋友小聲嘀咕,滿滿的茫然:“啾啾今天運氣用沒了嘛?”

本身運氣不是很好的白裕:“……可能?”

“重在參與吧。”

白爸爸心虛但理直氣壯!

——

這天,幾個小朋友一直玩到晚上九點,才依依不舍地各回各家。

季濤夫婦一起來接的季濤,剩下的幾個家長也帶著自己家崽崽坐車依依離開,最後只剩下相念裕和游宿還沒走。

不是游宿不想走,而是和白裕還有些事沒能商量完全,就被小朋友拉去玩游戲了,現在得處理這些收尾。

啾啾和相念裕一起在樓下看電視,吃著小湯圓,白裕則帶著游宿進了書房,效率溝通起來。

“相雲被拘留,我這邊肯定是不會留情,你打算?”白裕直奔主題。

游宿本來也是一樣的想法,這是他唯一一次被算計,現在找到了罪魁禍首,他自然不會手軟。

但……

今天和小朋友的相處也是實打實的,游宿也學會了站在小朋友的角度,思考問題。

他不確定,自己原本的做法,會不會讓小朋友和他產生隔閡。

游宿沈默了很久,久到白裕都要不耐煩時,他緩緩搖了搖頭:“我今天看到你和孩子相處,我想,如果遇到這種事,你會留情。”

“你不想否定孩子的出生。”

白裕不置可否,也不回答,但他的沈默讓游宿肯定,自己沒猜錯。

確實,就像第一次去找離家出走的啾啾,他看見啾啾哭得傷心的時候,脫口而出自己是啾啾另一個爸爸一般。

他寧願自己背上“gay”的名頭,寧願自己背上一個不存在的愛人,也想讓小朋友知道,自己不是孤獨的。

或許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定下的,它讓本來素不相識的兩人,願意給對方包容,願意為對方退讓,願意短時間內,讓對方加入自己的生活,融入自己的未來。

但游宿不一樣,他更多考慮的是關系和諧,而不是這種微妙的玄學。

如果這個孩子不是叫啾啾,白裕甚至不會多看對方一眼。

從一開始,就是不一樣的。

游宿搖搖頭,“我不會阻止你,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孩子,什麽選擇,由他決定。”

他會學著做一個好父親,僅此而已。

“行,那先預祝我們不用商戰了,”能少一個對手,加快進度條增長,白裕自然是高興的。

關鍵的事情被放下,白裕也不留客了,冷酷無情地請人離開。

不過在離開前,白裕突然想到一件事,“征求一下孩子意見,把名字改了吧。”

游宿:“?”

白裕神色淡淡:“這個名字本身就沒有對孩子的期許,它是不公平的。”

孩子無法選擇父母,選擇自己的出生,甚至可能沒法選擇自己的名字。

但有了啾啾後,白裕也變得柔軟起來。

白裕想,他其實並不在意別人用“念裕”,“愛裕”這類的字眼,在某些時候隔空冒犯他。

但孩子的名字,應該是飽含了期待的。

期待著他們的降生,期待他們的未來,期待美好的祝願。

游宿現在並不能理解,但當未來,他跟著一起參加了親親父子綜藝時,看見白裕和啾啾互相間的溫情和改變,隱隱間,好像理解了白裕。

他表示自己會好好考慮,在白裕的又一次送客下,淡定地帶著相念裕走了。

夜色降臨,霧氣深重,啾啾打了個哈欠,軟乎乎地湊近下樓的爸爸,他抱緊爸爸,帶著困意的眼底,滿滿的眷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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